2018年1月3日

中越會安古鎮

(會安地標:來遠橋)

前幾年,在網路上看到一位法國攝影師Rehahn在越南會安的作品Hidden Smile,畫面一位害羞的婆婆因為不好意思在照片裡看到自己的樣子,因此用倉桑的雙手遮住自己臉,但單純溫暖的微笑卻更有穿透力地傳達出來。


(攝影師Rehahn在會安的藝廊)

(作者的作品可以看這裡)

這位攝影師藉由這張照片而家喻戶曉,也被評選為十大人像攝影師,他也幫婆婆完成了她的心願,買一艘新的船,讓她可以載到更多的客人。

在此之前,我對於會安這個位於中越的古鎮一點概念都沒有,但就是這個微笑,成為驅動我去這座陌生城市一探究竟的力量。


(位於秋盆河畔的古鎮,充滿了懷舊的中式氣息)

會安曾是古代占婆王國的首都,一座天然良港,也是貿易重鎮,來自大明和日本的商人往來於街道做起生意,帶動了城市的繁華,但隨著殖民時代到來,以及秋盆河的圩積,貿易逐漸轉移到鄰近的峴港,這座城市繁華落盡,歸於平靜。


(來遠橋又稱日本橋,是一座廟橋,據說是日本人所興建的)


(福建會館,是會安最氣派的華人會館,除此之外還有廣肇、海南、中華、潮州等會館,類似當時華僑的同鄉會)

從台北前往會安,目前只能搭捷星太平洋航空到峴港,再從峴港轉巴士或直接叫計程車,約莫四十分鐘的車程即能抵達。


(向晚時分的會安古鎮)

這班飛機到達峴港時已經傍晚了,即使直奔會安也已經天黑了,但夜晚卻是會安最熱鬧的時刻。會安最被觀光客所熟知的,除了貌似江南水鄉之外,就是夜裡點亮滿街的燈籠了,也因此這裡也會被稱為燈籠之城。
(會安街角常能見到燈籠商店,整間滿是各種形狀色彩的燈籠,十分好看)

除了掛起的燈籠外,秋盆河畔也是夜遊會安的重點。河面上滿是遊河的渡船,河岸邊也有許多小販在賣蠟燭,供人放到水上祈福,遠遠望去就像七彩的繁星隨著河面漂流,映在水中讓人目眩神迷。


(河邊販賣蠟燭的婆婆,向她買了一盞蠟燭,希望2018年一切都好)


無奈相機性能不夠好,拍不下當時所見的美,只能將這畫面留在自己心裡了。

(不免俗也叫了一艘船,緩緩划到河面,放下新年的祝福)

經過一夜的喧囂,清晨的會安又是截然不同的樣貌,渡船全都回到了碼頭,城市一片寂靜,只有一些趕著去市場工作的人騎著單車載著大包小包地趕著路。
(從橋上看古鎮)


(還未醒的古鎮,水面平靜如鏡)


(這季節的會安還在雨季尾聲,往往一夜過後滿地積水才發現前一晚竟是大雨)

隨著天色漸亮,船伕、車伕、果販、遊客,都陸續回到了街上,這城市又開始充滿生氣。
(黃色的牆面是會安的特色)

(渡船是接駁兩岸的交通工具,也可以是輕鬆觀光的方式)


(搭船回到對岸後,向離開的船婆婆揮手道別,示意幫她拍一張照片,她很俏皮的對著鏡頭比了Ya)

當然除了搭渡船遊河,也可以坐黃包車遊街,不過同樣一趟二十分鐘的行程,黃包車竟然是遊船的7~8倍價格,大約是台幣500塊左右,覺得有點不值得。
(但還是許多觀光客會選擇遊車河)


(早上在河畔挑著水果在賣的爺爺和婆婆,估計是一對夫妻吧。婆婆非常活潑主動讓遊客挑她的扁擔戴斗笠拍照,也許是長久下來發展出來的促銷方式吧)

來聊一聊會安的美食好了。越南曾經是法國的殖民地,因此保留了許多法國飲食的文化,例如喝咖啡的習慣,越南到處都是有意思的咖啡館,也發展出獨特的越式咖啡。除此之外越南的法國麵包也很代表性的美食,而被評為全越南最好吃的法國麵包店正巧就在會安。
(Phuong的店外大排長龍,很少見有許多西方人也在排隊等美食)

除此之外,會安最有名,也是在地特色的三種美食,可以稱作會安三寶的,就是下面的炸雲吞、白玫瑰、高樓麵。
炸雲吞其實吃起來像美式餐廳會有的多力多滋沾蕃茄醬料。
白玫瑰其實比較像用板條包的餛飩,被我講得好像很不好吃的東西,但其實是三者之中我最喜歡的一道
高樓麵,很像比米苔目更粗的麵條做成乾麵,醬汁很鹹

會安這邊的人似乎相對於越南胡志明市或河內而言,純樸了許多,也比較害羞。作生意不會給人一種強迫推銷糾纏的壓迫感,此外普遍不會講英文,因此也比較不會遇到主動攀談的人。但這對於我想要搭訕當地人要求拍照就有些難度,也滿容易碰釘子的。


(會安近郊的魚市場,每個人都十分忙碌,也沒人有空理我)


(第一天在會安拍照都只能默默在旁側拍


(天還黑著就要進貨、擺攤,接著忙碌的交易時間,直到天亮了就準備收攤、算錢,還要一邊吃早餐,超級忙碌的魚市場,根本沒人願意停下來讓我拍照)

不過待久了,臉皮厚了,也漸漸能找到和當地人溝通的方式,其實最簡單,也是全世界都通用的方式,就是微笑和肢體語言。就像之前在印度所學到的,當我用真誠的微笑面對世界,世界就會對我張開雙臂。不過越南人比較含蓄害羞,因此也需要更多一點時間建立彼此的信任。


河畔一位賣豆花的大嬸,每天經過都招呼我們吃豆花,第三天我們終於停下來買了兩碗豆花,她很努力地幫我們擺好椅子,端上豆花,希望我們會喜歡。


豆花大嬸的朋友,賣的是一種類似水晶餃的食物,特地過來讓我拍照,然後拿著照片到處和朋友炫耀。


這是一位在橋頭賣竹編籃子的婆婆,有一隻眼睛看不見了,生意好像不太好的樣子。我蹲下來想和她聊天,但她完全聽不懂我的意思,只希望我能買她的竹籃,我只好指指我的拍立得再指指她,希望能徵求她的同意讓我拍照,她似乎不在意我要幹麻,只是一直要我買她的竹籃。我於是將拍出的照片交給她,她不懂這是什麼,不想收,直到影像慢慢在照片上浮現,她看到自己的照片後掩不住的興奮,我把照片放到她手上,她好開心地用另一隻眼睛好仔細地看,摟著我開心地笑著,即使有幾位遊客被吸引過來看她的竹籃,她卻只想給他們看她的照片,一直說是我幫她拍的。
看到她這麼開心,我心裡也有股暖意湧上。

一天上午我獨自在河邊散步時,見到船上一位優雅的婆婆,便示意幫她拍照。當我將拍立得照片交給她的時候,她也只是害羞地微笑著。

離開河岸,便前往這趟主要行程之一,攝影師Rehahn在會安的藝廊,裡面展示了許多震撼人心的越南照片,但我還是選擇買了經典又感動人心的Hidden Smile這幅作品。

回到旅館後,看著剛買回來的明信片,想起稍早河邊遇到的婆婆,趕緊將照片傳到電腦上放大比對。
下午回到河邊,婆婆看到我,開心地和我打招呼,問我們要不要搭船遊河,我們當然二話不說就上了她的船。那時刻的陽光很溫暖,風柔軟地吹拂著。婆婆要我坐到她身邊,摟著我的手,像疼孫子似地一直撫著我的背,一直開心地笑著。

直到行程終點,我說我要坐回她對面幫她拍照,她突然調皮地擺出那個經典的動作。對我而言,這真是一段奇遇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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